\"时候不早了,苏三爷请回吧。\"徐弘道做了个请的手势,\"记住,今晚之事\"
\"我懂!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苏明德拍着胸脯保证,又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徐弘道站在窗前,看着苏明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他猛地拉上窗帘,转身喝道:\"来人!\"
管家立刻推门而入:\"老爷?\"
\"去把苏家这些年送来的礼单、书信,统统烧了!\"徐弘道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一件不留!\"
管家瞪大眼睛:\"老爷,这\"
\"还有,告诉账房,把去年那笔"修堤款"的账目重新做一份。\"徐弘道从锦囊中抽出一张银票塞给管家,\"记住,是"修堤款",与苏家无关!\"
管家接过银票,手微微发抖:\"老爷,苏家这事真这么严重?\"
徐弘道冷笑一声,指了指知府衙门的方向:\"那陈恪是什么人?嘉靖二十九年状元,常远山的女婿,奉皇命练兵!连胡部堂公子的板子都敢打,你觉得他会给我这个同知面子?\"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徐弘道的脸忽明忽暗。
\"苏家死定了,无非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他轻声道,\"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别被他们拖下水。\"
管家恍然大悟,匆匆退下去安排。
徐弘道独自站在昏暗的偏厅里,将剩下的银票一张张数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明德那蠢货还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殊不知他徐弘道从来只做稳赚不赔的买卖。
至于那封承诺要写给胡宗宪的信?明日随便写几句敷衍了事便是。
胡部堂何等人物,岂会为了个商贾与皇上钦点的知府对着干?
窗外,苏州城的更夫敲响了二更的梆子。
徐弘道吹灭油灯,身影融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