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也不催促,只是举着玉盒,平静地回视。坠星坪的罡风在两人之间呼啸盘旋,卷起她们的发丝衣袂,也卷动着那片暗红花海散发出的悲恸毁灭气息。
片刻的死寂。
终于,冷月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翻涌的血色。她伸出沾着血污的手,接过了那冰凉的玉盒。指尖触碰到那冰蓝的叶片,一股直透骨髓的寒意瞬间顺着伤口蔓延,那灼烧灵魂般的剧痛和不断涌出的血泪,竟真的被强行压制了下去。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迅速覆盖上一层薄薄的冰晶,那狰狞的刀疤暂时被封印,重新化为一道暗红色的、静止的刻痕。她脸上的血泪也停止了流淌,只留下两道暗红的干涸痕迹。
做完这一切,冷月仿佛耗尽了力气,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不再看苏半夏,也不再看脚下的花海,只是缓缓转过身,重新面向那无垠的、罡风肆虐的虚空。背影依旧孤绝挺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死寂。仿佛刚才那场灵魂的崩裂与血泪的喷涌,已将她仅存的生命力也一同带走了。
苏半夏看着冷月的背影,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收回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妖异的暗红花海。这一次,她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她小心翼翼地绕着花丛边缘移动,每一步都轻盈无比,生怕惊扰了这些脆弱又危险的“情孽”结晶。她时而俯身,用一根特制的、非金非玉的细长银针,极其谨慎地刺探花苞边缘的空气,感受着那无形情毒煞气的浓度与流转;时而闭目,琼鼻微动,仔细分辨着空气中那混合了毁灭与一线生机的奇异芬芳,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推演着什么复杂的丹方。
“情毒炽烈如火,焚心蚀骨,沾之即燃…然其核心一点‘情劫本源’,却如寒潭沉玉,蕴生死逆转之机…需以至寒之物为引,调和其暴戾…九幽玄魄?不…太过阴绝,恐伤本源…地脉寒髓?或可一试…但需辅以…”苏半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丹道世界中,清冷的声音在罡风中低低回旋,如同在吟诵一首玄奥的丹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虚空中勾勒着,淡青色的灵力丝线时隐时现,模拟着药材的君臣配伍、火候的文武转换。
许久,她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爆射,仿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