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燕临恨恨地盯着心虚到眼神不敢直视自己的钱牧理,被一声“外公”架住,不得不跟着笑容和蔼的尚书大人上了贼船。
户部尚书:今日他就非得看看孙子是有多不近女色,别的官员这个时候孙子都抱孩子了,凭什么我要受这鸟气!
闻燕临:倒霉透顶,不近女色怎么了?闻家不只有他一个外孙,皇家也不止有他一个皇子,怎么就盯上他这个倒霉蛋了——如果外公到了沂春楼非得要自己给个理由,那就不要怪他出此下策了。
钱牧理:钱钱——嘿嘿——钱钱,两头吃……好刺激……好爽……
月上枝头,北风呼啸,树影摇曳,马蹄声清脆。
远一点的居民区已然吹了灯歇下,而商业区还灯火通明的招呼着客人。
沂春楼,金风包厢,吴侬软语的琴女抱着琴,一旁同乡的歌女缓缓吟唱着歌词: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琴女和歌女奏乐起歌,案边华服男人或击掌打着节拍,或斟酒小酌,或醉眼朦胧喃喃自语。
主位上的尚书大人不动声色地朝着门口的一人使了眼色。
很快便迎进来一群穿着胡璇舞裙的舞女,她们腰肢纤细,肢体柔软,像是一朵朵律动的云雾,轻柔而梦幻,身上琳琅作响的首饰随着舞步敲打着节拍。
在座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舞女吸引住,除了两个人——一个是有“气管炎”的户部尚书,一个是目光冷淡、不为所动的闻燕临。
闻远闻尚书看着自己的外孙,保持着那种冷漠的面容,从入座到现在,一点没变,心中频频叹气。
他这外孙究竟是不喜欢女人,还是心中有了人、不敢告诉别人……闻远看不出来,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闻燕临年纪轻轻就如此——如此沉稳。
就像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人,下一秒就要羽化飞升了。世间上竟无一牵绊可以拉住他。
闻远酌了一口酒,摆摆手,算了,既然含真志不在此,做祖父的还能为难他不成?
舞女缓缓退出,大家举杯共饮,在潺潺的歌声中,今晚的宴会也算是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