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志看着这阵势,心里直打鼓。眼瞅着濮厂长敬完领导,转身就冲自己来了,他赶紧把嘴里那口菜咽下去,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幸好今天用的是那种小巧的玻璃杯,装的又是镜湖酒厂特酿的黄酒——这酒度数不高,还带点甜味儿,要不然照这个敬法,今晚非得被人抬着出去不可。
\"徐总!这杯我必须敬你!\"濮厂长激动得声音都发颤,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酒液在杯子里直晃悠。
\"哎哟濮厂长,您这也太客气了。\"徐大志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可没含糊,\"叮\"的一声脆响,两人碰杯后都是一仰脖,杯底朝天。
\"哈哈哈,快坐快坐!\"濮厂长一边给徐大志按回座位,一边又忙着倒酒,\"我这把老骨头啊,平时喝不了几杯,但今儿个高兴!说什么也得跟你连干三杯!\"
徐大志刚想说点什么推辞的话,一抬头却发现情况不对——好家伙,不光濮厂长,那边赵副厂长、柳志军、王国平,厂里的大小领导全都端着酒杯站起来了,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盯着他,手里的黄酒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饭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鸡鸭鱼肉样样俱全,香气扑鼻。可这群人压根顾不上吃菜,一个个都死死攥着酒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濮厂长和徐大志,就等着他俩喝完这一轮好接着敬酒呢。
徐大志看着这阵势就头疼。刚跟濮厂长连干三杯,连口菜都没来得及吃,又得单独应付一杯。要说这些人存心灌酒吧,倒也不全是——他们确实带着几分真情实意,觉得喝酒才能表达激动和高兴的心情。
可要说完全没有灌酒的意思,那也不对。在酒桌上,大家都认准一个理儿:非得把你喝趴下才算尽兴。
要是徐大志能自己走进来又自己走出去,传出去多没面子啊。按他们的规矩,就得让人扶着出去,这才叫喝到位了、喝痛快了。
不过话说回来,能被人灌酒那也得有资格。你看那边坐着的严大成和丁霞,从头到尾就只顾着埋头吃菜,没人多搭理他们。在这酒桌上,他俩就跟透明人似的,连被多敬酒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