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地丁,加上它好得更快。\"老汉的糙手灵巧地包扎着。
铁柱也很惊讶,没想到这老汉也懂医。
三人蹲在屋头吃红薯粥。韩老汉从怀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是十几粒异常饱满的麦种。
\"波浪垄育的。\"他像展示珍宝般托在掌心,\"比普通种多两排麦粒。\"
方稷的勺子啪嗒掉进碗里。他小心接过麦种,对着晨光观察:\"穗轴结构改变了这可能是自然突变!\"
\"不是突变。\"韩老汉神秘地眨眨独眼,\"俺用野燕麦杂交的。\"他指向远处一片不起眼的杂草,\"那家伙耐旱抗虫,就是穗小。\"
方稷越是和韩老汉聊天越是觉得,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困在这三亩田呢?心里有疑惑就问了,\"韩老哥,您懂这么多,我们真的很需要您这样的人才,不用您调离当地,就是在阜阳周边和阜阳做农业推广。\"
老汉看着方稷,没有回答是否加入,只说起了以前,\"当年县里保送俺去洛阳工学院\"他的声音突然卡住,像被什么噎住了喉头,\"没去多久就爆发了战争,本来以为战争结束了,生活终于要好起来了。\"
窝棚外传来夜虫的鸣叫,远处有狗吠声划过夜空。方稷轻轻合上铁盒,却发现盒底刻着个模糊的\"韩\"字,刀痕很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的。
\"内部的战争开始了,公社来人把俺爹绑在打谷场上。\"韩老汉的独眼盯着煤油灯,瞳孔里跳动着火苗,\"说俺家祖上雇过长工\"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裤腿上的一块补丁,\"其实就雇过几个麦客,农忙帮半个月。无非是我家的罪过那个定性的负责人,有些人,人手上哪怕只有一丁点权利,就变成了他们手里的刀。\"
\"俺娘把嫁妆匣子里的银元全交了,还是没保住爹。\"韩老汉坐墙角,\"后来武斗,红卫兵说俺画图纸是走白专道路\"他指了指蒙翳的左眼,\"这眼睛,是被三角尺戳的。\"
窝棚里弥漫着陈年旧事的灰尘味,混着旱烟和铁锈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您后来怎么\"方稷的声音哑得不成调。
\"劳改农场改造了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