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琰侧身将她迎入东宫,清晨的东宫格外冷清,杨嘉仪走在他身后仔细的打量着东宫的一草一木。
“皇兄,教坊司徐掌事的事……”
“你说,那个徐公公啊!”
杨景琰轻笑,引着她到前殿正厅坐下,蟒袍上的金线云纹随着他倾身的动作流动。
杨景琰执起案几上的青瓷壶,他给杨嘉仪倒了杯茶递给她。
杨嘉仪接过来指尖抚过盏沿,并不着急饮下。
殿角的铜漏突然漏下一颗水珠,杨嘉仪看向杨景琰淡淡的说道:
“皇兄知道,我定然不是那样子的人。杀人又放火,这种事,我是肯定做不出来的。”
殿外忽然传来朱鸟啼鸣,惊碎了满室暗涌。杨嘉仪端起茶盏,看着自己落在茶水中的倒影。
“罢了,罢了!这些琐事的事,何必再提。”
杨景琰抚过蟒袍上微皱的云纹,语气忽然温和下来:
“倒是千秋节在即,吐蕃、室韦的使团都已到了鸿胪寺。”
茶汤上氤氲的热气渐渐弥散,杨景琰忽然轻笑一声。他无意的盘起腕间的沉香念珠。念珠擦过桌几带来一抹檀香……
闻言,杨嘉仪眸光微动,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转:
“室韦?皇兄的意思是,那位突厥室韦的小可汗也会来?”
她记得去岁边关传来的战报,室韦新立的可汗正是当年在长安为质的勃勒金·巴图尔。
“正是。”
杨景琰从一个精致的匣子中取出一卷礼单,他在室韦二字上点了点:
“他特意求了《秦王破阵乐》……”
杨景琰话锋忽转:
“教坊司那边,可都排演妥当了?”
阳光透过琐窗,将兄妹二人的影子投在教坊司送来的谱稿上。
杨嘉仪看着杨景琰眉宇间难得显露的郑重,忽然想起她小的时候,她与太子也曾有过温馨时光,不知几何时,她与太子的关系越发的剑拔弩张。
“皇兄放心,教坊司那边一切妥帖。”
她端起茶盏,盏底“长乐未央”的款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