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卢大人说了什么?”
他声音放得极柔,尾音却微微发紧,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
池中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杨嘉仪似是受惊般指尖一颤,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沉默良久,终于轻声道:
“他给我看了崔嬉离开公主府后的行迹”
话音顿了顿,她抬眸飞快地瞥了沈知韫一眼,又立即别开视线:
“她去投奔了宋言初。”
晚风吹过,将她最后几个字吹得支离破碎:
“不知这两人聚在一起,会生出什么事端”
沈知韫执壶的手蓦地一顿。
茶汤倾泻而下,在石阶上洇开一片深色痕迹。他盯着那滩水渍,喉结微动,半晌才迟疑着开口:
“殿下”
他声音有些发涩,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在吃醋么?”
杨嘉仪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了然,故作生气的样子。
她瞪着他,唇角却微微上扬:
“吃醋?”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在他脸上来回巡视,最后落在他紧握茶壶、指节发白的手上:
“吃谁的醋?崔嬉的”
她忽然倾身向前,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还是宋言初的?”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沈知韫浑身一僵。
他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殿下明知故问”
杨嘉仪纤纤玉指轻轻抚过茶盏上精致的莲花纹,忽然她抬眸浅浅一笑:
“这些烦心事且先搁着。”
她眼波盈盈流转,带着几分娇俏:
“今晨去东宫时,皇兄他倒是提起一桩要紧事他说,给你谋了个极合适的差事。”
沈知韫闻言立即将手中茶盏轻轻搁下,修长的手指在石桌上微微一顿,专注地凝视着她:
“极合适的差事?。”
他声音温润如玉,目光柔和似水,仿佛满园春色都不及眼前人半分。
“鸿胪寺丞,正五品下。”
杨嘉仪朱唇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