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侍女福身时鬓角的珠花还在轻颤:
“太子殿下急召,说请您即刻移驾东宫。”
杨嘉仪与沈知韫交汇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锐芒。
她瞥了眼侍女问道:
“这般着急?可说了缘由?”
“禀殿下……”
侍女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东宫方才来了异邦使团,太子殿下说是……说是要请殿下与驸马同去解围。”
她偷眼瞥见长宁公主握着驸马的指节微微泛白。
沈知韫忽然轻笑一声,抬手为杨嘉仪拢了拢滑落的织金披帛。
他修长的手指在暗处不着痕迹地按住她微颤的腕子:
“太子殿下倒是心急。”
他温润的嗓音里藏着只有她能明白的意思:
“看来,是连明日都等不得了。”
夜色如墨,杨嘉仪踩在泛着水光的青砖宫道上前行,沈知韫则执一盏琉璃宫灯紧随半步之后。
灯影摇曳间,她忽觉腕间一紧,是沈知韫的手搭了上来。
“殿下当心台阶。”
他声音温润,手上却用力一捏。
杨嘉仪看着沈知韫月光下的清冷脸颊,莫名的觉得心安。
东宫大门洞开,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西域香料与酒气的暖风。
十余名身着赭红色胡服的使臣正在殿中争执,为首之人转过身来,金丝面纱下露出一双翡翠般的碧眼。
“这是西域于阗国的公主?”
杨嘉仪脚步微滞。
太子杨景琰从屏风后转出,衣襟上还沾着未干的葡萄酒渍:
“妹妹来了啊,快来看看这位公主带着于阗国书来,非要今夜讨个说法……”
沈知韫突然轻咳一声,杨嘉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于阗国公主腰间悬着一把精致的弯刀,弯刀上镶满宝石,即便没有光源照射,也能散发出好看的火彩。
“西域来使,驸马快来帮着翻译翻译!”
杨景琰难得展颜,手中拐杖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孤对着他们,头疼得很……”
沈知韫微微颔首,目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