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队伍趁着早上凉爽,赶起了路。走了两个多时辰后,太阳渐渐地高了起来,人群开始吵吵嚷嚷,都喊着要休息。刚好队伍的前方远远望去有一处乱石岗,领头的便传令下来,让队伍行进到岗上找阴凉的地方休息。
不久后,队伍来到了岗前。岗上是一处城市的废墟。那些远远望去散乱的石头都是城墙房屋的断壁残垣。断壁残垣上精美的图案依稀还能让人想象到城市昔日的繁华。这里已经是戈壁的边缘,四处不见树木和杂草,高高低低的黄沙铺满了目光所及的地面。送亲队伍抵达废墟边缘后,前面传来了原地休息的指令,众人随即止住了脚步。戈壁的烈日像是一个烤炉。已经被烈日烧烤得皮红肉疼的人群开始三三两两地躺到废墟的阴影中。近处的阴凉处很快被就近的人抢占了,三恒和竖爷跟着人群向里面走去。这是个巨大的废墟,两千多人送亲队伍中的一大半在废墟里陆续都找到了休息的场所,人群却依然远离着废墟的另一端。
竖爷和三恒跟着几个人在一堵石墙边坐了下来。这堵石墙三丈多长,最高处大约九尺多高,石墙的两端早已坍塌,墙角边散落着铺满沙子的石头。
三恒坐在那里,无所事事,便开始无聊起来,于是,他没事找事,数起从身边经过的人员数量。尚未找到休息场所的人员在三恒落座后所剩也不多了,他数数数到五十五就没得数了。三恒更加地无聊起来。他转过头,看向竖爷,竖爷已经闭上了眼,也不知道睡着了没。他又转向另外一边。另外一边躺着的是油条。那家伙长得瘦高瘦高的,所以大伙都叫他“油条”。油条此时已经歪着脑袋,流着哈喇,进入了梦乡。
三恒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他也感觉到了困乏,然而并没有睡意。他想起早上在马车布帘的缝隙里无意间瞟到的那个女孩,那个应该就是昭君公主了。昭君公主高高的发髻,白白的脸,弯弯细细的眉,流光的眼睛,悬胆似的鼻子,朱唇皓齿,端端地坐在马车里,她的头上戴着嵌了珠宝的凤冠,她的身上披着绣满彩线的霞帔,像极了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