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早蹲下身时,尸体焦糊的气味混着劣质汽油的刺鼻,在潮湿的巷子里凝成令人作呕的浊流。
焦尸蜷缩的姿态像是曾试图保护什么,烧融的皮带扣上还挂着半枚铜钱。
“跟姐姐走,好不好?”她指尖轻触女孩颤抖的肩胛,单薄的布料下骨头硌得人心头发酸。
“要爸爸……”女孩蓄满泪水的大眼睛看起来无助又脆弱,眼泪在煤灰脸上冲出两道蜿蜒的沟壑。
她身边翻倒的花篮里,沾着黑灰的野雏菊正一片片凋零。
胡天打了个手势,两名影子堂成员立即上前处理焦尸。他瞥见boss眼底闪过的幽光,忽然想起废弃制药厂里那些孩子——这位行事诡谲的大小姐,似乎总在偿还某种看不见的债。
“会把你爸爸装在漂亮的盒子里。”申早将花篮里的一朵雏菊别在女孩耳边,“就像……就像把星星装进玻璃瓶。”
她看了一眼阴暗潮湿的四周,那些破破烂烂的窗口里似乎有无数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这里。
——绝不能让小女孩独自留在这里。
她轻叹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花篮,拂去上面的泥垢,攥紧女孩的手道:“跟姐姐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巷道里的一阵阴风掀起她染血的白色西装衣摆——从3号仓库里解救出来的孩子、眼前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所有破碎的生命都在系统冰冷的任务栏里化作一个个因果缠身。
女孩看着父亲焦黑的尸体被人抬起,她哭得更凶了,伸手抓向盖着尸体的衣服,“爸爸——”
申早弯腰抱起女孩,雏菊的芬芳混着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别怕,我们带爸爸一起——”
远处永乐门的霓虹刺破夜幕,像极了a城某座孤儿院里温暖的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