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豪车引擎盖上呵气擦窗,妄想再看一眼车内人的脸;
保安的棍棒打断过他三根手指,可他只是把残肢藏进衣兜,继续日复一日地徘徊。
直到某个浓雾弥漫的凌晨。
“就是这脏东西天天骚扰翁爷?”
汽油刺鼻的气味灌进鼻腔时,老刀竟笑了。
他的儿子现在叫翁爷,一个看起来十分有头有面的人!
到底是他认错了吗?不会!他的儿子,耳后一块胎记跟他的一模一样,那张皮囊即便烧成灰都能认得!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见领头的壮汉抢过他手中紧攥的照片——那是小乐十五岁生日时,他亲手拍的。
火苗窜起的刹那,他忽然看清了幻觉:小乐举着画板冲他笑,颜料沾满了校服袖口。
焦黑的嘴唇张了张,最后一丝水汽蒸发成无人听见的呜咽:
“乐乐……爸爸的……错……”
巷子深处,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攥住了燃烧的铜钱扣——那是老刀皮带上的最后半枚,也是他留给女儿铃铛的、关于“哥哥”的全部线索。
记忆的漩涡散去时,申早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她再次真切地触摸到这座城市的黑暗内核——不是作为系统任务里冷冰冰的数据,而是一个正在她臂弯里微微发抖的生命。
她下意识收拢手臂,被宽大白色西装包裹的小小身躯重量真实得刺骨——这个蜷缩如幼猫的女孩,正用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胸口。
前世孤儿院的记忆翻涌而来——
曾几何时,她最奢侈的烦恼,不过是今天能不能多分到半块苹果,明天能不能得到更多的奖励和资助。而眼前这个孩子,却要为明天能否活到日出而挣扎。
申早低头凝视怀中沉睡的女孩。
女孩紧紧攥住她衣领的细瘦手臂上淤青与旧伤交错,胳膊肘上一道化脓的擦伤正散发着隐约的腥臭。
申早的指尖悬停在伤口上方,黑雾如丝线般渗入溃烂的皮肉——这是她第一次想用“衰神”的能力来治愈而非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