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臂弯里这个不足三十斤的生命,正在她衰神命格的天平上,称量出比两千万美金追杀令更精确的价值。
申早突然明白,那些向神明哭诉的信徒永远不会知道——
当千万人的苦难同时震响时,
神明只能拆下自己的肋骨当柴薪,
把神格碾碎成止痛的粉末,
而最后捧到祈祷者眼前的,
不过是指缝间漏下的那一粒微光。
夜色如墨,整座城市被吞噬进巨兽般的黑暗里。
万千灯火却倔强地刺破夜幕,像天神掷下的星子,在深渊中灼烧出璀璨的光痕。
而永乐门那血红色的霓虹招牌,恰似一柄悬于兽口的赤色长矛,永不熄灭地昭示着——此处即是欲望的航标,亦是罪恶的灯塔。
一楼十八号贵宾室内,身着黑色西装的林亦风多了几分神秘和高冷,他拎着一个银色狼首面具,坐立不安地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又看向门外,指间的钻戒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芒。
洪天麟的助理阿横站在鎏金电梯门边,他抬手看了一眼腕间的名表,“林少,游戏三分钟后开始。”
林亦风再次看了一眼空空的大门处,起身抬手戴上银色狼首面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三小时前申早那句“在酒店等我”还灼烧着他的耳膜,而现在,他正独自踏入十八楼的深渊。
电梯无声滑开,阿横带着他穿过安保森严的走廊,推开尽头一扇厚重的黑漆门。
十八层的黑钻厅今晚被改造成哥特式拍卖场的模样,十二盏水晶吊灯将防弹玻璃展台照得如同手术台般惨白。
二十余位戴着数字面具的宾客围坐在环形卡座,他们西装上的宝石袖扣与面具边缘的鎏金交相辉映,像一群等待分食腐肉的秃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