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下无人时,他深知自己心中的郁气不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逐渐地,京城他便待不下去了。祖父说的对,疆北才是他的家。己生于斯,长于斯,祖辈的荣光亦在于斯。
京城的豪门宅邸不是他的安身之处,仅是个华美显贵的空壳。
若是远离京城就能够消弭怨恨,他余生都可与她不复相见。
后来,祖母病重,恰好边疆无战,他为尽孝道,只得请旨回京。
然而未等他率人动身,比皇帝的批旨来得更快的,是写着她遇刺重伤的密信。
“将军,这……这密报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嘛。长公主身边有暗卫,又有灵医,一定不妨事的。”
虞湛如是安慰说。
有道是局中者迷,旁观者清。
他算是看出来了。比矛戈更坚硬的,是自家虞大将军的嘴。
明明就是对长公主动了心,偏偏装得什么都不在意。
“尔同那些人吩咐下去,今夜戌时便启程。”
按理,应是等传旨内官将皇帝的批旨宣布后才能动身的。
“属下遵命。”将军这下真的是不管不顾了。
……
饶是如此,待看到挂满丧幡的府院,虞湛还是被惊了一跳。
事情怎会突然就到了这一步?
难以承受这般局面的,是虞湛;是长公主府常伴魏玺烟左右的亲随;也是棺前未卸甲胄,神情仓皇的玄衣男子。
行至中年,纵然曾经是清朗似松的少年郎,如今,也不免身形偻峭,两鬓含霜。
“她没死,她没死!”
男人双目赤红,眼角含泪,以往所有的沉稳淡然终究在这时都被撕下了伪装。
“将军不可!”
虞湛和左右的仆从急忙拦住他要上前推开棺木的动作。
此刻的虞铮甚至有些癫狂。
……
“湛哥不可!”
恰好推门而入的校尉蒙驹慌忙阻止虞湛:“阿婆走前说过,未到戌时,绝不可给将军喂药。否则,会毒血倒流,前功尽弃!”
虞湛这才如梦初醒地停手。
方才他差点就害了将军!
“阿烟……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