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茶汤在杯中打着旋儿。
“很早,”他轻啜一口,抬眼看向周主簿,“在你加入夏家庄之前。”
茶杯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周主簿的肩膀随之一颤。
“那时候,我需要一个精通政务的人辅佐,就让中萍他们暗中调查你的底细。”
周主簿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属下不应该留下了破绽。”
夏淮安笑道:“就是因为你太干净了。你在赵县令这个大贪官身边做了多年事,自己却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你不图钱不图官,你图什么?你总有所图吧,否则怎么甘愿为赵县令这种狗官效力?”
夏淮安一边说,一边踱步,来到一株樟树下。
一只麻雀落在枝头,又惊慌地飞走。
夏淮安转身,继续说道:“再说回王清芷,她招募铁匠、私自采矿炼铁,在县衙眼皮底下开醉仙楼等等,几乎把攀花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甚至随手就整死了乡绅陈员外一家,这说明攀花县衙肯定是有人帮她做事的。”
“起初我以为这个人是赵县令,但咱们查了赵县令一堆罪名,恰恰没有勾结义军反贼这一条。所以,要么另有其人,要么是有人故意隐瞒了这条线索。”
“当初为赵县令定罪,是周主簿负责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认为,周主簿应该是义军的人。”
“后来周主簿加入小鱼乡,醉仙楼的据点也被义军撤掉,只剩下了不知内情的厨子、伙计和账目先生等人。义军在攀花县经营了那么久,就算拿到了铁器达到了目的,也不至于全部撤走,总会留一些暗子吧。”
“醉仙楼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的眼下,所以就撤了;只留下周主簿这个暗子,在我身边,能更好的刺探情报。”
周主簿苦笑:“原来东家早就明白了一切!只是属下不明白,既然东家知道我是义军奸细,为何对我如此信任,一直把我当作心腹,甚至把许多关系重大的事情,全权交给属下负责!”
夏淮安笑道:“因为我认为,你完全值得争取,也完全可以争取!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