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令鸢倚着木箱坐下,听着车轮碾过雪地的“吱呀”声,忽然哼起北疆的长调——调子是孟和铮教的,却被她揉进了《星子曲》的尾音。
孟和铮坐在车辕上,握着马鞭的手忽然顿了顿:“我们阿鸢唱的真好听。”
“那当然。”夜令鸢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孟和铮的马鞭又快了几分,鞭梢卷着雪粒抽在车辕上,惊得老马踏碎了路面的薄冰。
夜令鸢扒着车篷边缘往南望,远处的地平线被风雪揉成灰蓝色,却在臆想中浮现出垣安城的飞檐——楚容朝此刻该在凤文阁批奏折吧?
“孟和铮,再快些!”她裹紧狐皮氅,指尖捏着那片刻有“朝”字的胡杨叶,霜花蹭在掌心,凉得像楚容朝去年替她擦泪时的指尖,“姐姐这时候肯定在替人量冬衣,顾不上自己吃饭。”
话音未落,肚子忽然“咕噜”响了声,惊得车篷上的雪粒扑簌簌落进她领窝——孟和铮今早塞的羊皮暖烘烘的,却抵不住她想赶回宫的急切。
孟和铮回头时,看见她鼻尖冻得通红,却偏偏瞪着眼睛催赶路。
“别急,过了前面的驿站,就能换匹快马。”他抖了抖马鞭,忽然想起楚容朝临走前塞给他的锦囊——里面装着治冻伤的药膏,还有张字条:“替我看着令鸢,别让她冻着饿着。”
此刻他摸了摸怀里的锦囊,药膏的药香混着雪气,竟成了路上最暖的惦记。
路过第三个驿站时,夜令鸢忽然跳下车。
驿站的老妇见她氅衣上的银线梅花,忙迎上来:“是琳琅公主吧?陛下早让人传话,说您路过时给备了热汤。”
铜锅里的羊肉汤滚着泡,撒着北疆的香料,却偏偏漂着几片银杏叶——楚容朝特意吩咐的,说“令鸢爱吃带家乡味的热汤”。
她捧着粗瓷碗蹲在驿站门口,汤气熏得睫毛上的霜花化了,顺着脸颊往下淌。
孟和铮蹲在旁边替她吹凉羊肉,忽然看见她指尖的胡杨叶沾了汤渍,“朝”字却愈发清晰。
“阿鸢,陛下要是看见你这么急,该说你‘像小狼崽扑食般莽撞’了。”他忽然笑了,指尖替她拂开被风雪揉乱的额发,“当年你嫁我时,也没见这么慌过。”
“孟和铮,你说姐姐今年的冬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