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怀川震惊,堂堂侯府旗下铺子几十个,又怎么可能会亏空到吃不上饭?
他拿过账册,心里暗骂温音荣这贱人恐怕又在危言耸听,然而仔细翻阅之后,没想到这近日以来,因为自己这一支就支出了诸多银两,更别提府中上下的用度了,这一笔接着一笔几乎是耗尽了半个银库。
怎么会这样?
他指尖微颤,看着账册的眼神带着几分灰暗不明,只能匆匆将其放到怀中。
夜色深沉。
沈怀川便又堵到了温音荣院子门口。温音荣见他又来,面容中带着几分厌烦:“侯爷不去陪妹妹吗?妹妹如今肚子越发大了,正是需要人照顾之时。”
“肚子大又如何?哪个女人怀孕不肚子大?”
他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了,温氏,本侯今日来找你,自然是想让你明白,你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如今侯府吃穿用度困难,你霸着自己那份嫁妆不松手,可还有作为侯府主母的风度?”
闻言,温音荣简直被气笑了,他想让自己的嫁妆来支撑侯府,直说便是,竟还用此话来道德绑架她。
温音荣轻飘飘说道:“沈怀川,你可真是不要脸。”
“你说什么!”沈怀川勃然大怒,“温音荣,你用什么语气和本侯说话!”
她慢条斯理理了理鬓间的碎发:“我说侯爷你可真是不要脸,身为一侯,自己花了那么多银两,到头来还想动女人的嫁妆。你且亲自问问,你是不是个男人?”
一句接着一句,字字珠玑,字字犀利,沈怀川面色难堪。
“你我本是夫妻,夫妻有难自然是相互帮扶,如今侯府亏空严重,你将嫁妆拿出来,无可厚非。”他咬着牙。
温音荣却不以为然:“是吗?可在我看来,侯爷与妹妹的感情倒是极好的,为何不让妹妹将这些年攒的月钱都拿出来?”
“柳氏她能存多少,在你的嫁妆面前无非是杯水车薪。”
他望着她,只觉得这几个月来才头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下巴像是比以前更尖了,眉尾上挑,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淬了寒刃一样,叫他有几分不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