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指了指长安方向,抽泣着说道:
“贤弟我跟你说啊,这些灾民明明是去长安的,可长安的县城欺负人,把人全撵到附近的县里,他们在天子脚下都无粮赈济,我们这点小县城去哪偷粮食呀。
每次都是他们那里没饿死的人,我们这里饿死一堆人。”
右手食指和大拇指一错:
“八年了,八年了,再过几个月就整整八年了,我就没挪过窝呀,光在这做县令了。”
宋笃赫抓了抓脑袋:
“不是去长安的路上饿死了好多人嘛?”
赵晨道:
“那是在附近县里吃不到东西,又回去的。”
挂着一脸的无奈,前后摆了摆右手:
“来回撵呀。”
宋笃赫皱眉道:
“是官府没粮,还是世家屯仓居奇呀?”
赵晨苦笑了一声道:
“贤弟,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有哪个世家敢在数十万上百万灾民的眼皮子底下屯粮呀。这么跟你说吧,大灾来时,最怕的不是官府,是大户,那是真敢抢呀。
他们都是眼看情况不妙,收拾细软就跑,只留下几个仆人给灾民施施粥,尽量的保住家业不被烧了就好。”
好似怕宋笃赫不信,又掰着手指头说道:
“贤弟,你想想,自我大唐立国,到现在不过九年,这九年可有一年安生日子,不是天灾就是战火,老百姓的地颗粒无收,世家的地就能收到粮食?
至于积累就更不要提了。
粮食是能积累的住的嘛?
粟米好点,能保存个九年,大米也就能放五年,你以为千年世家能存一千年的粮食呀,他们最多就是钱财多一些,可没有吃的,钱财有什么用。”
宋笃赫呆呆的看着几近癫狂的赵晨,很不解的问道:
“那这么多年,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晨撸了撸胸口:
“虽没有什么丰收之年,可也不是年年颗粒无收,加上各地可以调一些粮食过来,勉强还能应付着不出事。若不然,早乱套了。”
宋笃赫瞅着赵晨,轻轻挠了挠下巴:
“哭完了嘛?”
赵晨没好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