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铁车铁铳,静置于祖堂石阶之下,一字排开,炮口朝天而不动,威慑犹在,却未越雷池一步,始终未越入宗门红线。
老齐立于一侧炮车旁,一手拈须,一手执卷,目光扫视龙隐守军,轻声冷笑:
“我还以为他们会以死守门。”
“结果门破之后,关是关,人还是人。”
龙隐守军神色冷凝,虽未言语,但持弓不卸、披甲不解,与萧然的军队分街而立、对巷而守。没有对峙,却满是火药味。
他们不是胆怯——只是熟知龙隐之势。
五万兵虽未动,但背依关内三重地势,控谷口、压水脉、守祠坛,若真动手,山中早布天罗地网。
而这,也正是萧然未曾直接“接管”的原因。
他清楚,此地虽入手,实非掌控——大军虽强,却终究是入人之地;
兵势虽盛,但在龙隐这三山合围、地势熟稔的要塞中,未必能一举而下。
此刻的局,不是谁控谁。
而是彼此制衡——一方手握军锋,一方固守山门,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
祖堂大门缓缓开启,铜锈厚重,转轴声沉。
堂内红毯延展,十八位族中长老围坐于两厢,中央为“萧氏宗案”,正上书“清德正统”。
堂首之位,萧重霄身披玄袍而坐,神情冷肃,目光微垂。
萧然缓步入堂,未行礼,亦未言。
只立于堂中,一如在朝堂初拜、却风雪临门时的模样。
——
“你,是废太子。被废之人,萧氏宗祠也将逐出族谱。你不仅不再是皇子,也不再是萧氏之人。”萧重霄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积雪压枝。
“何来资格,登我祖堂?”
此话一出,堂内老者皆动。
“宗法不容破,废储之身,宗名已断。”
“祖规有明文,废者不得入宗议。”
“即便血亲,若无名分,也无族席可言。”
长老们言辞如雨,一时皆斥。
萧然面色如常,从怀中,缓缓取出一物——诏书。
——
那是一方金线白诏书,封蜡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