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用‘孤立为压’。”
“让人悄悄传话,说燕王已绕开宗主下令宗兵,干预军务,甚至扬言‘若宗主不动,则监宗自统,甚至要废除南境这一支’。”
萧然低声笑了笑:“这三步,都不是说服他,是逼他自己想明白。”
“不错。”老齐点头,“萧重霄这人是老派,他不信谁,只信自己想通的理。”
“他不是服你,而是服了形势。”
“而现在,他肯来,说明他终于怕。”
“他怕南境萧家彻底的消亡,香火无法传递下去。”
萧然轻轻点头,终于伸手,破信而开。
只寥寥一行:
“来夜三刻,偏院见。”
没有废话,也没有称呼。
但字字沉稳,力透纸背。
老齐起身,压低声音:“殿下,需不需要设防?”
萧然摇头:“不用,我虽与他有仇,但我不是他最恨的人。”
老齐一笑,悄然退下。
偏厅重归寂静,唯余雨声。
萧然负手,静立片刻,眸光在窗纸间微凝。
“他来了。”
他低声喃喃,似是说给那雨夜,也似是说给自己。
“但——也未必是真的‘来了’。”
——
三刻。
堂前烛光亮起,门帘轻卷,一道老迈却挺拔的身影踏入堂中。
玄袍未脱,披风未解,铁杖未放。
萧重霄立于烛下,面无表情。
一如七日前,祖堂之上被逐之时的模样。
“殿下。”
他沉声而唤,语中不带敬,却也不含怒。
他并没有称呼萧然为宗主,那是因为他不从未认为萧然和自己同属一支。
南境萧氏就是南境萧氏,大梁萧氏皇族就大梁萧氏皇族,并不是相同的概念。
这是一个试探的声音。
萧然点头,请入座。
茶未奉,礼未设。
两人就此对坐。
“你来见我,说明老宗主已经想通了。”萧然语平声静,打破沉默。
“我让你来见我,也不打算和你争什么宗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