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虫窸窣而动,铁笼微颤,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即将降临的肃杀气息。
慕容冰跪于破石之前,目光冰澈,望着褚元章拂袖而立的身影,脑中缓缓浮现出父亲生前所说的一句:
“毒之道,先观其性,再分其情,最终断其意。解毒,不是识药,是识心。”
她眸中一动,心头骤明。
褚元章,正在等她迈出第一步。
他收起破琴,缓步踏至药架前,袖袍一卷,轻拂掉尘土与蛇鳞碎屑,缓缓揭下一卷绘图,往地上一摊。
“第一关。”他声音低哑,像秋风扫落叶。
“观毒识性。”
话音落,他从药架上依次取出三物:一团青色藤蔓、一撮白粉、一株紫叶奇草。
他将三者摆在石板之上,漫不经心一笑,露出半口黄齿:
“它们的名字,我都忘了。”
“这三毒,是我亲手炼制,未入典籍,不留药名。”
“你若识得它们的‘性’,不靠图、不靠书,单靠眼、鼻、手——便算你过了。”
“若错一味……”
他冷然一指庙檐:
“那里的蛇阵——会把你骨头一节节咬碎。”
慕容冰缓缓起身,望向那三毒,面无惧色,反而眼中泛起一缕微光。
她明白,这不只是试医。
是试心、试胆、试她有没有资格踏入“以毒为药”的门槛。
——
她先看第一味。
那团紫叶奇草,叶脉逆长,脉络中隐有淡淡的银丝,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她蹲下,轻嗅——无毒香,无苦气。
叶质柔软,切面光滑,却无任何汁液。
她眸光一凝:“此草非主毒。”
“叶脉逆长,却无毒晕;色泽浮紫却无涩气。”
“它,是引。”
她语音平稳,手指微抖间,轻轻挟起那叶,置于一旁。
“风芫草,能引体内旧毒发散,若配重毒,杀性骤倍;若单用,仅是载体。”
——
她转向第二物。
那一撮白粉极细,几如飞灰,散落无声,却带一股极微的刺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