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桢,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
雨越下越急,倾盆的暴雨像决堤的天河般铺天盖倾泻而下。“轰隆”一声,天空传来巨大的雷鸣。
明政殿内伺候的人都憋着一口气,比往日愈发的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了圣怒。殿内静的吓人,只有皇帝急促沉重的呼吸声环绕其中。
徐言安静的立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精巧细腻的墨锭,不急不缓的研磨。动作看似平常,却无端让人有种被扼住了命运的无力感。而徐言的内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他只要一想到小太子还跪在冰冷的承恩殿,心里就莫名烦躁。想着小太子那单薄的身影,连个风寒都得修养好一段日子,若再跪下去,不知能不能受得住。他仔细观察着皇帝的神色,不敢贸然插嘴,生怕激怒了皇帝反而坏了事情。
徐言扫了眼立在殿门口的王瑞安,状若平常的道。
“皇上,云夏太子不日将要抵达,还是像往常一般,让鸿胪寺去接待吗?”
皇帝批折子的手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略一思考,道。
“让太子去吧,他也该历练历练了。”
徐言又看向王瑞安,大声问。
“承恩殿的大门开着的吗?莫要让太子受了风寒,耽误了政事。”
王瑞安反应极快,立刻上前回答。
“回陛下,承恩殿的大门都大开着,这会子狂风暴雨的,太子殿下恐怕都淋湿了。”
皇帝继续批折子,头也不抬。
“让他跪着,哪里就那么脆弱?”
王瑞安抬眼看了徐言一眼,见徐言已经收回目光,默默退回原处。
“轰隆!”,惊雷再现,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映出了昏暗中一坐一立的两人,皇帝批折子的手早就放了下来,而徐言研墨的动作仍旧未停。沉默一瞬后,皇帝长叹一声,扶着额角道。
“罢了,太子体弱,莫要耽误了接待贵客,让他回去吧。”
徐言眼神未变,将墨锭放回砚台,不疾不徐的走下台,正欲开口,就听到皇帝急促的声音传来。
“你亲自走一趟吧,替朕劝劝他。”
徐言应声退下,行至屋外,王瑞安立刻凑上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