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源未除,神祸不止。后世子孙,当知吾等血泪,当继吾等遗志。”
最后一句刻痕极深,仿佛是用生命刻下的遗嘱。
石室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火折子的光芒在石碑上跳跃,映照着那些古老而悲壮的文字,也映照着道白衣和轩砚舟此刻被彻底颠覆的心境。
他们原以为古墓的秘密是仙战,是传承,却没想到,揭开的是一段被掩盖了亿万年的残酷真相——以及一群不甘被奴役、用生命为后世搏出一线生机的先烈。
邃古裔墟原来那不是简单的遗迹,而是上古先民在诸神的屠刀下,竖起的第一面反抗旗帜,是他们留给这个世界,最沉重也最充满希望的遗产。
道白衣指尖还残留着帛书边缘的粗糙触感,烛火在他掌心明明灭灭,将轩砚舟映得半边脸亮,半边脸沉在墓道石棱的阴影里。
方才那卷从耳室暗格里取出的古卷,墨迹早已沁透纤维,歪歪扭扭的篆字记载着一段被尘土掩埋的秘闻。
并非王侯起居,亦非方术图谱,而是零星散落的神位更迭与一张“榜”的雏形。
“天枢动摇,神位虚悬,需立榜定策,以安八荒”
轩砚舟低声重复着最后几句,指节叩在石壁上,发出闷闷的回响,“这不像人间史官的笔法,倒像是”
“像是天规。”
道白衣接口,目光扫过古卷末尾那团模糊的朱砂印,“而且这帛书的材质你看这纤维,在烛火下泛着银星,人间缫丝术绝难织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悸。
这古墓规制虽宏,却处处透着诡异。
没有陪葬俑,没有金银山,唯有满壁云纹浮雕中藏着星图轨迹,耳室暗格以奇门遁甲之术封缄,如今看来,这哪里是王侯陵墓,倒像是个守榜人的居所。
“主墓室还没开。”
轩砚舟深吸一口气,将古卷小心卷好塞进背包,握着火把的手往前送了送。
前方墓道尽头,两扇雕刻着日月交辉图案的石门半掩着,门缝里透出的并非腐气,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冽气息,仿佛山巅积雪混着松烟。
推开石门的瞬间,尘土簌簌落下。主墓室比想象中更空旷,没有棺椁,没有祭台,唯有中央一座三尺见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