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纤瘦却挺拔的背影,在消毒水的气味中忙碌,那份专注和独立,与他记忆中的任何女子都不同。
他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商人的浮华,变得柔和而温暖。
一切都好得很,跨越时间的等待与守望之后,他似乎得到了某种内心的平静。
他只愿眼前这个女子,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
人最需要的,终究是自我的圆满。
他只愿宜棠幸福。
窗外,一树金桂正开得肆意,馥郁的甜香乘着微凉的秋风,丝丝缕缕地飘进来。
秋色怡人,却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但这满树芬芳,如同此刻宜棠的存在,虽不专属于他,却不妨碍他远远欣赏,甚至从中汲取一份温暖,仿佛自己也成了这成熟季节里一颗饱满的果实。
谁不是挂着风霜,历经酷暑而来,在秋天里期盼得偿所愿?而之后漫长的冬天,是围炉看雪,还是对景伤怀,全看这一季的收成是否殷实。
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已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带着与今日境遇或许并不相符的梦想。殊途同归的是,只要宜棠幸福,他便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带着酸涩的幸福。
宜棠敷衍久了,心头掠过一丝内疚。她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沈世良,主动问道:“绣坊呢?”
“完全交给锦津了,”沈世良提起锦津,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和,“她经营得有声有色。”
他忽然促狭地笑了笑,“昨日打喷嚏了吗?”
宜棠摸了摸鼻子,“为何?”
沈世良模仿着锦津的语气,“锦津抱怨你一连十日没有回家吃饭。说‘棠儿的心都被野男人勾走了!’”
一说到“吃饭”?宜棠胃里猛地一阵翻滚,脸色瞬间白了白。
沈世良心头一跳,想到沈世元回来不过半月,怀孕绝无可能这么快,连忙岔开话题,“最近又没好好吃饭吧?都落下胃里的毛病了。荣大夫,请先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语气带着真切的关心。
宜棠也被这不适岔开了思绪。最近太忙,确实来不及好好吃饭,再加上夜间……沈世元精力旺盛,索求无度,她这根蜡烛两头烧,确实有些熬不住了。
宜棠的脸颊不受控制地飞起两片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