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低吼出来,像个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孩子。
“既然如此,”宜棠看他气鼓鼓的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心底那点因张如玉而起的阴霾似乎也淡了些。
她伸出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轻轻捏了捏他紧抿的嘴角,“还非要喊我去监督?”
语气带着点戏谑。
沈世元立刻反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握在掌心,眼神里带着不容错辨的哀求,“去吧,沈太太。我想对你来说,跳舞不是难事。”
他试图唤起她的“经验”。
“以前荣家不举办社交宴会吗?广州洋人那么多,就算岳父不办,你们也应该受邀参加过吧?荣小姐洋文那么好,会不去?”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证人”,“据我所知,陈将军可是舞林高手,宜棠你经常去将军府上,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沈世元!”
宜棠立刻板起脸,佯装恼怒,“你这说得什么话!陈伯父对你那么好!”
“他是爱屋及乌。”
沈世元坦然承认,将宜棠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双臂环住她,“我是沾了你的光。沈家……也是沾了你的光。”
他声音低沉下来,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宜棠,我知道你走的时候,一定是对沈家失望透了。”
宜棠靠在他怀里,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又放松下来。
她笑了笑,那笑容有些飘忽,“都过去了。”
反复咀嚼那些旧事没有意义,只会徒增烦恼。
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何必用过去的枷锁,缠住现在的自己?
她抬起头,看着世元近在咫尺的脸,伸出手指,轻轻抚住他的唇,示意他不用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