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与他一同分享这份巨大的喜悦吗?
他应该知道!他必须知道!宜棠按住自己砰砰乱跳、几乎要撞出胸腔的心脏,责备着自己的犹豫:心里要有家人,不是吗?这个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
他(她)只是借由她的身体而来,却并不属于她。 她的责任,是抚养他(她)长大,帮助他(她)成为独一无二的自己,然后……目送他(她)离开,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这想法却让宜棠心头莫名烦躁。她索性起身,“唰”地一下拉开厚重的窗帘。
京城的夜空,几颗稀疏的星星寂寥地闪烁着,彼此独立,隔着遥远的距离,却又在深邃的夜幕下相互辉映。
这里的星星,远不如西北夜空的磅礴与明亮。在西北,星星像被顽皮的孩子随手撒出的糖,铺满了整片天穹。
它们不仅缀在头顶,更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星光不仅在天上,更落在澄澈的湖水里,藏在含苞的花蕊中,跳跃在清晨的露珠上,流淌在古老的窗棂间……无所不在,甚至能照亮人心最深处的角落。
一个强烈的念头油然而生:她要带着孩子去西北!让草原的辽阔和天地的宽广,去滋养他(她)的身心!
宜棠沉浸在这美好的憧憬里,全然没有意识到,在她关于未来的所有畅想中,又不自觉地把孩子爹给“弄丢”了。
日月本就不同辉。宜棠独自美丽、独自奋斗惯了,她深知自己或许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好家人”。
她终于下定决心:明天就告诉沈世元!
她想起他那几夜,总爱将温热的大手覆在她小腹上,带着一种隐秘的渴望,又数次在她耳边提起孩子……他大约也是极其渴望的吧?
宜棠被这纷乱的思绪折腾了半宿,直到天色微明,才带着满身的疲惫和隐隐的期待,张皇地坠入浅眠。
清晨,正是最好睡的时候。 宜棠深陷在松软的被褥里,酣梦正沉,却被一阵急促、近乎疯狂的敲门声骤然惊扰!
“砰砰砰!砰砰砰!”声音又急又重,伴随着女人凄厉的哭喊:“荣小姐!荣小姐!开门啊荣小姐……!”
宜棠猛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