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房间,寻找着适合安装电话的位置,眉头微蹙,显然也感受到这里的压抑。
“你们要走了吗?”
苏辰像受惊的兔子,极其敏感地捕捉到了告别的讯息。
她猛地伸手,死死攥住了宜棠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嘶哑和浓重的不安,“你别走,你们陪陪我。”
那份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三人正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嘈杂。
男人的狂笑和醉醺醺的吆喝、女人尖细做作的娇笑声、凌乱拖沓的脚步、紧接着是“叮里咣当”瓷器碎裂的脆响……这混乱的噪音像污浊的浪潮,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凝滞的悲伤,涌了进来。
“不用看,” 苏辰脸上闪过极度的厌恶和鄙夷,声音冷得像冰,“是苏杭带着女人回来了。哼,都是些不三不四,窑子里的下贱胚子!” 她的话语尖刻如刀,仿佛要将楼下的污秽切割开来。
哪知道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矫揉造作、拖长了调子的女声就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刻薄的甜腻。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在家生孩子的大姑娘呀!啧啧,您这金枝玉叶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格笑我们呢?”
“可不是嘛!”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
“上天有好生之德,连大姑娘都懂这个道理呢。” 第三个声音加入。
叽叽喳喳的声音,裹着蜜,淬着毒,歪歪倒倒的腔调和她们的身姿一般柔软而放荡,肆无忌惮地从楼下飘上来,充满了恶意。
宜棠望着浮肿的苏辰,无法将当日挥舞着马鞭的明媚女子相提并论,心中不由生了几分胆寒。
“我们先走了。”宜棠告辞,苏家令人窒息,光鲜的外表下总藏着不尽如人意的生活。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牢笼,她迫切想回去休息,她又想起了那个令她一眼生喜的房子。
她现在就想坐在长椅上休息,什么也不想,让傍晚的微风吹散这里的浊气,看看夕阳沉落,闻闻草木清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干净而纯粹。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