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只得抬腿走进了正殿,行完礼后,就见那名内侍将他的文稿递给汪如海,汪如海双手捧着,清脆念道:“帝恤臣田方疾……”
到了此时,陈砚眼角余光才看到田方身上已扎满了银针,对着陈砚“呜呜”说着什么,陈砚虽听不懂,从田方愤怒的表情可推测出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还好陈砚一向大度,就当田方是王八念经了。
“陈修撰文稿可直接用,不需再修改。”
永安帝开口,一旁的汪如海笑道:“陈修撰连中三元,今日得见,果真聪慧过人。”
陈砚本是眼观鼻鼻观心,此刻却不得不开口谢内相了。
永安帝并未多话,而是给汪如海使了个眼色,汪如海拿了个叠好的纸张送到陈砚手里,笑道:“陛下前些日子出了个绝妙的上联,却始终无人能对出下联,不若陈修撰也跟着想一想。”
陈砚恭敬接下,道:“臣试一试。”
“不能只试一试,要倾尽全力。”
永安帝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又道:“若对得好,朕就让御医为你开几服药,可长长个子。”
陈砚当即拱手,深深作揖:“臣必倾尽所学!”
待回到自己的桌子上坐下,陈砚不禁暗暗钦佩起永安帝的情报网。
竟然连他做梦都想长高之事都一清二楚,怕是他每晚睡觉翻几次身也知道吧?
如此想来,徐鸿渐也实在恐怖,竟能在永安帝这等情报网下还能一次次设局打压清流。
上次险些将刘守仁弄垮,此次又对焦志行动手,可谓次次都是杀招。
平复心情,陈砚摊开那张纸,纸张上只有七个字:“天倾西北难扶正。”
此联出自《淮南子》里共工撞到不周山,导致天倾西北,地陷东南,陷入困局。
永安帝定然不会是闲着没事出个上联给他对着玩,那必然是与朝局有关。
如今不就是焦志行近乎要被赶走,清流元气大伤,无法抗衡徐门吗。
陷入困局的可不止清流,还有永安帝。
帝王需讲究平衡之术,永安帝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清流一旦失势,徐门必然把控朝局,到时就可倒逼天子。
臣子们虽对天子表面毕恭毕敬,却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