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系统在看我是否“顺从”。
只要我配合,我就有“调回正常岗位”的可能。
只要我不配合——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到我。
第一次行为访问时,是一个年轻女调查员带着一台平板电脑进来的。
她没报名字,没报工号,只说了一句:“你想不想出去?”
我点了点头。
她眼睛盯着屏幕:
“那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特别重要?”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她淡淡道:“系统监测你近期行为数据呈现‘救世型倾向’。”
我明白了。
我做的那些编号登记、伪造档案、对抗注销,系统都看在眼里。
在它们看来,我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妄图拯救世界”。
这是精神病学里一种常见诊断:救世型妄想。
“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吗?”她又问。
我摇头:“不能。”
“那你为什么要写那些编号?白工名单?静默档案?”
我笑了。
我反问她:“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写过日记?”
她没说话。
“你写,是为了改变世界吗?”
“不是。只是怕忘。”
我望着她:“我也一样。”
“我是怕——没人记得他们。”
她盯着我良久,合上平板:“你的答案——系统会记录。”
那一刻我知道,我得装疯。
不是真的疯,是“被系统承认的疯”。
第二天开始,我不再说完整的话。
只用编号代替人名。
吃饭的时候,我开始左手抓饭,右手打节拍。
“q-w065…q-w065…”
洗澡的时候,我故意用冷水冲头,一边笑一边哭。
我刻意不睡整觉,只在凌晨三点半起身,在房间来回走动,然后突然趴在地上不动。
我知道那角有摄像头。
我还知道,他们会将这一切输入系统,生成“疯癫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