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宫的玉兰开了又谢,闻棠衣站在回廊下,指尖轻抚过凋零的花瓣。
雾霭蓝色的广袖被晨露沾湿,她却浑然不觉。
“阿墨,你看今年的玉兰,开得不如往年好了。”她轻声说道。
身后没有回应。
闻棠衣转身,看见凤墨站在三步之外,玄色战袍上金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他的目光却穿过她,落在远处翻涌的云海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比眼前人更值得注视的东西。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次了。
要是以往的闻棠衣看到他这副模样只会心痛,但现在不同了,每当看到凤墨这副模样,她也会不受控制的想到江时茶。
自从江时茶离开天庭,凤墨就变成了这样,她又何尝不是。
现在她虽还和凤墨来往,但两个人都清楚他们是不可能了。
“阿墨?”她又唤了一声,这次声音里带上一丝无奈。
凤墨猛地回神,凌厉的眉峰蹙起,“嗯?”
“我说,玉兰花”
“很好看。”凤墨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我今日要去凌霄殿议事,晚些回来。”
不等闻棠衣回应,他转身离去,玄色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像一把出鞘的剑。
闻棠衣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云海尽头。
她忽然想起三百年前,凤墨刚从魔界凯旋时,也是这样大步流星地走向她,却在距离三步时突然停住,单膝跪地,将染血的战戟双手奉上。
那时他说:“棠衣,我回来了。”
而现在,他说“我走了”。
一滴露水从玉兰花瓣滑落,砸在闻棠衣手背上,并不凉。
她想她是真的放下凤墨了,心里竟没有一丝感触。
——
战神殿的书房里,凤墨将一卷竹简重重扔在案几上。竹简弹起又落下,发出清脆的“啪”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这些文书根本无关紧要。”他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云河是故意用这些琐事绊住我。”
自从江时茶离开,云河就频繁召他议事,内容从魔界动向到天兵操练,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