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从中原来的?客官请问。”妇人放下抹布,热情地说道。
“你们许氏坊可出过读书人?”陈文彬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实则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妇人的表情细微变化。
“前不久听闻咱们乾州道的久安府出了一位姓许的举子考入了国子监。说是你们许氏坊人士,我久闻其名,一直有心结识。”
店家闻言眼前一亮:“那准是咱们安哥儿!他可是我们许氏坊百年来的骄傲,十二岁就中了秀才,十六岁中了举子,被选进国子监做了贡生。”
“果有此人?”陈文彬故作惊讶,“不知这位先生可有回来过许氏坊?”
妇人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叹了口气:“客官有所不知,安哥儿已经”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从门口进来的中年文士打断了:“翠姐,又同外人说我家的闲话呢?”
那人身形清瘦,约莫四十出头,一身深青色儒衫,虽已褪色,却洗得干净整齐。
他的面容与许安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风霜。鬓角已有几丝银白,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
“是平哥儿啊。”店家连忙行礼,“你可别冤枉我,是这位客官在打听安哥儿的事。”
这位中年文士——正是许安的大哥许正平。
他看了陈文彬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又被礼节性的微笑所取代。
“在下许正平,乃正怀的大哥,尊驾可是与小弟相识?”
陈文彬连忙起身,拱手回礼:“在下陈彬,乃是汉州道人氏,以贩茶为业,常往来各地。听闻令弟才学,甚是敬佩,如今路过贵坊地界,想看是否有缘一见?”
许正平的面色由警惕转为落寞,他慢慢坐到陈文彬对面,沉默了片刻。
“兄台有心了。”他长叹一声,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家弟正怀是国子监的贡生,可惜命不好,死于临安那场劫难中。”
说到这里,许正平的肩膀微微颤抖,掏出一方旧布手帕擦拭眼角,仿佛伤口被再次揭开。
“已经快九年了,母亲至今仍在每日去祠堂为他守灵,不愿相信他已经离世 他十六离家赴京,若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