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嗣适时关闭脑中搜索引擎,静待收卷。
“上官,求您了!我还差一点就写完“
“上官开恩,容我再写半炷香“
此起彼伏的求情声,换来的皆是考官厉声呵斥。
黄忠嗣听着周遭喧哗,暗自摇头——今夜怕又有不少人要辗转难眠了。
交卷后,黄忠嗣申请如厕。
在军士全程监视下,他尴尬地完成方便之事。
被人直勾勾盯着解手的窘境,着实令他浑身不自在。
匆匆返回号舍后,黄忠嗣和衣而卧,径直躺倒在那方草席之上。
夜中的考场显得有些寂静,只有时不时的抽泣声传出。
黄忠嗣却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
次日清晨,鼓声响起。
黄忠嗣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从考篮里取出干粮与蜜水。
其实考场备有供水,但他知晓这些多是生水——肠胃虚弱者饮后十有八九要腹泻。
这等事不算稀奇,他既有条件,自然连饮水都自备,还特意加了蜂蜜调养。
一炷香后,第二日的试题传来。
范希文谓“固邦本者,在乎举县令,择郡守“,又言当今州县官员多荫补入仕,少历民事,需论其弊并拟救补之策。
黄忠嗣先在草稿纸上疾书录题,待一刻钟后确认无误,才将狼毫搁在砚台上,闭目凝思。
这场策论分量颇重,由不得他马虎大意。
在脑海中搜索了接近一炷香左右,才开始提笔挥墨。
半个时辰后。
今天的日头又比昨日毒辣三分。
他鼻尖已沁出细密汗珠,笔走龙蛇间在宣纸上留下墨迹纵横。
待最后一笔收锋,他掷笔长舒口气。用袖口拭去额间汗水,又将答卷反复检视三遍。
确认无讹后,方捧起蜜水小口啜饮,随后开始闭目休息。
不远处朱漆廊柱下,两名绯袍官员正遥遥望着这方考棚,官帽翅子随着低语声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