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朝会
“陛下!”
王安石须发戟张,脸色铁青,第一个出列,声音因愤怒而尖锐,“黄忠嗣无诏调兵,擅启边衅,此乃十恶不赦之罪!
其行径,与叛逆何异?
张监军奏报字字泣血,其弃置辎重,驱数万将士携五日之粮深入险境,此非求胜,实乃以军国为儿戏,视将士如草芥!
一旦有失,河北糜烂,新法根基尽毁,社稷危殆!
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锁拿黄忠嗣回京,槛送刑部!
另遣重臣宿将星夜兼程,接管河北军务,勒令其部退回!此等跋扈之将,万不可纵容!”
王安石的话掷地有声,引得一众新党官员纷纷附议,痛斥黄忠嗣无法无天,忧心忡忡于巨大的风险。
然而,富弼与吕公着、韩琦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富弼沉稳出列,朗声道:
“陛下!王介甫此言,未免危言耸听,因噎废食!”
他声音洪亮,压过新党的嘈杂,“黄忠嗣未请旨确有不妥,然其心昭昭,可鉴日月!飞狐口大捷便是铁证!
试问,若按部就班,请旨、调兵、筹备,待我大军云集,辽人岂无防备?
飞狐天险,又需填多少我大宋儿郎性命方能攻克?
黄忠嗣正是洞察辽人春防懈怠、以为我必待明旨之机,行此雷霆一击!
此乃名将之胆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飞狐口一破,大势已在我手!”
吕公着立刻接口:“富公所言极是!陛下,大军已破关而入,深入辽境,势成骑虎!
此刻若临阵换帅,军心必然大乱!前线将士浴血奋战,甫立奇功,朝廷却要锁拿主帅?
此非自毁长城,寒天下忠勇之心乎?黄忠嗣用兵如神,既已打开局面,正当令其戴罪立功,一鼓作气!
待其凯旋,功过是非,陛下再行圣裁不迟!当务之急,乃稳定军心,倾力支援!”
韩琦抚须,声音带着历经沧桑的沉稳:“陛下,老臣观黄忠嗣布置,萧承弼扰敌后方,主力直扑归化州,乃擒贼擒王之策。
虽行险携五日粮,然破飞狐口获其储,袭扰敌后或可因粮于敌,显其非无谋浪战。
飞狐口之速克,更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