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扶冰冷的墙砖,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投向城外数里处那片黑压压的辽军阵列。
万余辽骑步混杂,旌旗在寒风中略显凌乱地飘荡,人马呼出的白气连成一片,却迟迟不见进攻的号角。
“哈哈哈!”
黄忠嗣忽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震得旁边几个亲兵都侧目。
他用力拍了拍身旁林从文的肩膀,指着那片踌躇不前的辽军,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快意:“正则兄!快看!这萧阿速是真不知兵,还是被咱们打懵了?
聚起这万把人,巴巴地跑到城下,是来给咱们演一出‘望城兴叹’的戏码?
就凭这点人马,也想夺回浑源城?他夺得回去么?!”
林从文一身深色劲装,外罩御寒的裘衣,脸上也带着连日奔波的风霜,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顺着黄忠嗣的手指望去,嘴角也勾起一丝冷峭的笑意:“允承,非是他们不知兵。是你这柄快刀,捅得太深、太快了!
从真定府出兵,破飞狐,下蔚州,夺灵丘,再克这浑源城,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天!
辽人连集结兵马的时间都没有,各部散落,粮草转运不及,战马掉膘未复,萧阿速纵有通天之能,此刻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外辽军略显单薄的阵型和后方空荡的原野,分析道:“你看他们阵型松散,骑兵步卒混杂,显是仓促拼凑。
到了城下却不攻城,分明是在等援兵!
大同府能抽调的机动兵力,恐怕大半都在这里了。东线南京道的援军?
就算萧阿速的调令插上翅膀飞过去,大军集结、开拔、穿越泥泞春路,没有一个月休想到达西京道!
他萧阿速现在就是拆东墙补西墙,能凑出眼前这一万多人堵在咱们门口,已经是反应神速,拼了老命了!”
黄忠嗣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棋手看透对手窘境的从容。
他重重一点头,眼中精光闪烁:“正则兄所言极是!这不正是我当初舍弃辎重,轻兵疾进,所要达到的效果么?
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让他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