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老屋,洗澡的地方就在偏房,平时要作卧室用。如果大姐二姐她们回了,四弟也在家,洗澡就得提前告诉她们,要不然突然之间会有人闯进来,很尴尬。
“肯定的,肯定的,到时候还买一个吹风机。”
“吹风机?干什么用的?”
“吹头发用的啊,洗完头发,用那玩意一吹,半分钟就吹干了。”
“秋哥,等有钱了,先买吹风机。”
范秋生嗯了一声,恨不得现在就有一个吹风机,几下吹干梦兰的头发。可是,他没有,只能等梦兰慢慢地擦干湿头发。
终于,王梦兰不弄头发了。
扯灭电灯,两人躺下,正要睡觉,外面传来敲门声:“104的房客,快开门——”
范秋生窝着火,扯亮电灯,光着膀子,取下插销,拉开门。
外面,站着那个女服务员,她的身后还有三个穿藏蓝色制服的公安。
怎么又有公安?又是来抓我的?范秋生一阵紧张。
女服务员似乎怕担责,主动解释说:“公安同志,他、他俩是今晚住进来的,说是夫妻,但没、没带结婚证。”
为首的公安交王立明,是宁海县公安局刑侦股副股长,他打量了一下范秋生夫妇,说:“你们是哪里人?”
“我、我是本县的,芙蓉生产队,我老婆老婆是、是贵州的。”一问这个问题,范秋生就更紧张,话也结巴起来。
宁海县距离贵州上千里,在当时的交通条件下,男女双方要成为夫妻,是很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
果然,这个回答引起了王立明的警觉。他盯着王梦兰,说:“你和他是夫妻?”
“是的。”
“怎么证明?”
真是来抓秋哥的!
我们没结婚证,怎么证明我和秋哥是夫妻啊?王梦兰急得不行,脸涨得通红,眼里汪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