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些了”
天空湛蓝,无风无雪。
一匹棕马拉着一辆红漆车架稳稳立在青石板上,两旁还堆着未来得及清扫出去的雪堆。
车内,王氏将温热的汤婆子塞进被子里,又仔细捏了捏小姑子身上棉被被角。
被嫂嫂悉心照料下的宋慈姑,虽脸色苍白,精神头却还不错,听见外面男人犹犹豫豫的声音后,沉默片刻。
“和离的事,我意已决。”
“你且回吧,莫耽搁了大伙。”
这么些年,还是头回从嘴里听见如此冷漠的话,董满仓一时接受不了,忍着心头惊诧盯着车架,恨不能穿过车壁落在里面人的脸上。
“慈姑,咱夫妻二人这么些年,你怎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姑嫂二人没想到,即使到了此刻,对方言语中竟还一副他人之责的语调,仿佛促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别人一般。
莫说宋慈姑,王氏都听的一阵恼火,正要开口呵斥,却被自家小姑子抬手阻了回去。
宋慈姑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平静。
如今她算是彻底看清,为这种毫不知悔改的人伤心,半点不值。
“你也知夫妻多年,自我嫁入你们董家,我待你一家如何,你们又待我如何?”
面对冷声质问,董满仓垂首。
从前种种,很多事他不是不知,只是不愿细想。
黑的白的,孰是孰非,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不过。
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天底下的夫妻不都是这么过日子的?
“咱们是一家人哪需算的那么清楚,分什么你我”
人的天性,永远利己,永远既得利益就不会管他人死活。
哪怕这个人,是日日陪伴他的枕边人。
“一家人?你们一家何时拿我当过一家人!”
宋慈姑指尖掐在掌心:“每日,我天不亮就得起来伺候你们一家子吃喝拉撒,自己一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就要赶去铺子里看顾生意!”
“几十斤重的东西从不见谁来搭过一把手,全靠我一个女人家搬来倒去。”
“日日忙到半夜才回不说,回来还得继续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洗洗涮涮,每每半夜才能合眼!”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