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的秀女如此轻狂?”掌事姑姑枯竹般的手指掠过安若伊的鬓边,花瓣应声飘落,“殿前引见时你也这般招摇?”
看着掌事姑姑一副恶狠狠的神情,安若伊心道不好,这老纸片人怕是要拿我开刀了。方才和苏云兮斗嘴时蹭到了宫道旁的桃树竟浑然不知,她正要开口解释。
一旁的林如雪悄悄从袖中掏出一只锦缎荷包,塞进掌事姑姑手中:“姑姑莫怪,这桃花瓣是我央人采来入药的。”
掌事姑姑的目光在林如雪面上逡巡片刻,语气稍缓:“既是林尚书家的千金,便该知道这钟粹宫中的规矩。”话音未落忽又拔高声调,“今日全体秀女罚抄《女诫》两遍,以示惩戒!”
阶下顿时响起衣料窸窣声,秀女们纷纷交头接耳,面露无奈。安若伊垂眸时,瞥见苏云兮嘴角扬起的弧度,那抹得意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苏云兮心中掠过一丝快意:安若伊!今日你连累众人,他日必招报应。
此时,在苏云兮眼中,安若伊早已成为她的心腹大患,如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
众人在宫女的引领下,沿着蜿蜒的宫道默默返回临时住所。夕阳坠云,雕花宫灯在暮色中轻轻摇晃,投下影影绰绰的光斑,映照着秀女们或懊恼或愤懑的面庞。安若伊跟在队伍末尾,满心都在琢磨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罚抄。作为穿越者,毛笔在她手里比手术刀还陌生,一想到待会要交出的字迹,她就头皮发麻。
回到住处,雕花红木桌上早已整齐摆放好笔墨纸砚。安若伊拿起笔,笔尖积聚的墨珠便滚落而下,在如雪的宣纸上晕染开来,恰似几朵妖异诡谲的墨花。苏云兮故意慢了一步回房,倚在半开的雕花窗棂边,看着安若伊在屋内的窘迫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安若伊浑然不觉窗外的窥视,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颤抖的手腕,再次提笔。可毛笔刚一落纸,便如同不听使唤一般,墨迹洇出,歪扭的笔画交织成一团。“安妹妹可要小心些,这抄《女诫》要是污了纸张,说不定又要惹姑姑生气呢。”她语气轻柔,眼中却满是嘲讽。
安若伊闻言,攥紧毛笔的手关节泛白。她转过头,透过半开的窗户与苏云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