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女儿就死了,据她家的邻居二愣子说,她的女儿是被活活饿死的。
当时生产队里是每天都开伙的,二愣子就在伙房帮厨。
这就让人有点儿想不通,即使食物短缺,可是在没有断炊的情况下,一个母亲,该有多么的自私,才能活活饿死自己三岁的亲生女儿。
至于摸索邋遢,这一点倒是有目共睹的。
在生产队里割麦子,别人揽十垅,她揽七垅。
人家割到地头歇一气儿了,她还在地垅中间挥汗如雨。
因此别的妇女工分记十分,队长勉强给她记七分。
分粮时是按工分算的,当然就比别人家分的少。
粮食分的少,自然就不够吃。
聂大梅针线活上还不利索,全家人每人一年到头就穿一件衣服。
一件棉衣,到了夏天,把里面的破棉絮掏出来,就成了单衣;到了冬天,再把破棉絮塞进去,当冬衣穿。
几个孩子的鞋子,都是大的穿了小的穿,脚趾头经常露在外面是常态。
一直穿到鞋底和鞋帮彻底分家,针线怎么也撮合不了它们,才算正式退休。
于是终于不再心有余而力不足,为那些不安分守己,老是想红杏出墙的脚丫子瞎操心了。
村子里别人家的铺盖,都是在立秋前早早拆洗缝补好,入了秋不耽误用的。
到了聂大梅这里,拆洗是拆洗了,缝补却要费些时间。
往往是大人孩子都冷得受不了,干脆就把棉絮铺床上了。
在衣食住行全凭双手的年代,聂大梅的这个特点,直接导致了几个孩子穿着上的邋遢,和家里的寒碜。
聂大梅的二虎在南洼里也是出了名的。就是一根筋,不会为人处世,没少得罪人。
钟文松从心底里也有点嫌弃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