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马配鞍,娶媳妇就得有衣穿。买身衣裳算多吗?”
“你不打两床新被子,逢年过节或家里办啥事,两个孩子回来了,让他们睡哪?铺啥盖啥?”
聂大梅继续拎不清:“她爹招上门女婿,就是他们家的人了。逢年过节的,他们能自个儿回来,把老头子扔坡李庄?”
听她辩得有理有据的,老钟不觉来了气,声音也拔高了不少:“就算逢年过节不回来,几个孩子办事时,他们是大哥大嫂的,还不回来吗?”
“还是说即使办事时回来了,办完事天再晚也得把他们赶走,不让他们住家里?”
“你是他娘,这些事儿,你不准备,谁准备去?”
看到老钟发了火,再说他说的也确实在理,聂大梅不吭声了。
她转身去屋里找棉花,脸依旧拉得老长,嘴里兀自嘟囔着:“就你知道我是他娘,我是他娘吗?”
“都多少年了,你哪个耳朵听他叫过我一声娘?”
李老满定的日子是九月二十六,二十五晚上,老钟和李兰英就要把文松送去坡李庄。
临出门时,老钟叫住钟文松:“以后就要去人家家里过日子了,去里屋和你娘说一声吧!”
钟文松看了看薄篱门,没作声,转身出了屋子。
老钟无奈地叹息一声, 拿上包着给李停买的新样式的绒衣裤的花布包,去李兰英家里叫上李兰英,三个人一起往坡李庄走去。
一路上,老钟嘱咐了儿子很多,无非就是“到人家家里,眼色要活,要多做活,少说话,不争吃争穿。那是人家的地盘,别轻易和人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