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白天剜肉解毒时,他会有多痛苦,她的眼眶又红了。
换第二盆水时,门被轻轻敲响。
老先生端着一碗药汁进来:“这是安神汤,能让他睡得安稳些。”
他看着扶凌萱布满血丝的眼睛,“姑娘,你也歇会儿吧,我守上半夜。”
“不用。”扶凌萱摇头,接过药碗,“我不累。”
她用勺子轻轻吹凉药汁,扶起谢嘉泽的头,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她就用帕子仔细擦去。
夜色深了许多。
扶凌萱靠在床头,握着谢嘉泽的手,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双手曾为她挡住刀剑,此刻却如此冰凉。
她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轻声说:“嘉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江南的烟雨,还要一起查清楚真相。”
不知何时,困意渐渐的漫上来,她歪着头沉沉睡去。
第二天,晨光爬进屋子。
谢嘉泽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伤口的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却在低头看见扶凌萱时,所有的不适都化作了心疼。
她歪在床边,发辫散了一半,脸颊压出几道红痕,手指仍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昨夜换药时撕开的衣袖还沾着血渍,露出半截纤细的手腕,手臂还留着他挣扎时抓出的青紫痕迹。
谢嘉泽喉头发紧,想要抬手替她捋开挡住眼睛的碎发,却扯动伤口,疼得闷哼出声。
这声响惊动了浅眠的扶凌萱。
她猛地抬头:“嘉泽?你醒了!”
她慌忙起身,额头重重撞在床柱上也浑然不觉,“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
谢嘉泽扯住她的手腕,沙哑着嗓子说:“别去,先坐会儿。”
他拇指摩挲着她腕间的伤痕,眼底泛起愧疚,“又让你担心了。”
扶凌萱反手扣住他的手指,眼眶瞬间红了。
晨光里,她鼻尖泛着薄红,声音发颤:“你昏迷的时候一直说胡话,一会儿喊疼,一会儿又说让我快走……”
她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