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凌萱还想劝两句,谢嘉泽轻轻按住她的手背。
他看着老先生收拾药箱的利落动作——那些瓶瓶罐罐在干枯的手指间快速归位,恍惚间仿佛又看见老先生当年在太医院里从容治病的模样。
“听老先生的吧。我们得把身体养好了,才能赶路。”
接下来两天,小屋里飘着草药和米粥的味道。
每天天还没亮,老大夫就起来煎药。
药罐子咕嘟咕嘟响时,他总会顺手烙几张掺着野菜的饼。
扶凌萱学着给谢嘉泽换药,一开始拿镊子的手直发抖,后来也能熟练避开伤口结痂的地方。
谢嘉泽则靠在窗边,借着自然光在纸上画地图,把青山镇周围的水路、驿站标得清清楚楚。
离别的那天清晨来得突然。
老大夫把新烤的肉干塞进他们包袱,又往扶凌萱袖口里塞了个暖手炉:“山里湿气重,这个是艾草混着炭灰做的,能暖大半天。”
说着他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两颗黑褐色药丸,“这是最后两颗闭气丸,收好。”
谢嘉泽刚要拒绝,老先生就挥了挥手:“别犯傻!这是救命用的,可不是让你去硬拼。”
他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竹林,声音有点发闷。
“出了山往南走十里地,有个哑巴船夫。对上‘当归’的暗号,他会送你们过河。”
扶凌萱鼻子一酸,掏出怀里的半锭银子,却被老先生重重拍开:“再提钱,我可要发火了!”
老先生突然转身,在药柜最底层翻找半天,摸出个油纸包塞给谢嘉泽。
“这里面是治头痛的方子,你父亲的老毛病……该用得上。”
晨雾慢慢散去,三个人站在茅屋前。
老大夫背着手,打量着他们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突然笑了:“还真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样子。”
他挥挥手,转身往屋里走,“别磨磨蹭蹭的!再不走,那些杀手该找来了!”
扶凌萱一步三回头,直到老先生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在竹林深处。
山间,晨雾很重,裹着凉意袭来,谢嘉泽忍不住闷哼一声,伤口的刺痛感顺着肩胛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