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哥用了些手段,把她带走了。
那时候她还是有自己的名字的,郎哥也还在基地任职。
从一开始程平安她就明白,来窑子里找女人的男的,嘴里一句话都不要信。
她被卖掉的那一刻起就明白了——时局如此,她一粒微小得风起都飞扬的沙子怎么抗衡?
所以她一直保持沉默而顺从的态度,哄骗男人。
他不太尊重她,大概是把她当个物件,这样也好,她能够扮演这个物件,扮演这个“郎姐”,保全自身,至少先活下去。
程平安盯着面前那个身形精瘦的男人,他明明比不上郎哥身高体壮,但他们联合起来打败了郎哥的势力。
这点希望能让她兴奋很久。
现在嘉美商会又找上门来了,像之前用利益诱惑人们从基地里退下一样,引诱身边的伙伴。
她其实可以再当一次“桑姐”的。
但,她原本就不是郎哥的东西,更不能因为郎哥死了就自然而然地继承给谁。
她挺累的了。
没有名字的日子,被无视的日子……这样看不到出路和希望的未来,还有什么可以抵达的吗?如果她的忍辱负重没有相应的回报,如果她的未来始终是不被人看见,如果世界的重量如此偏颇地压在她身上……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她不能再忍了。
要不就挥舞最后一次旗帜和武器,然后在她的战争里壮烈地牺牲吧。
于是她抬头直视着在场每一个都比她高大的男人,清亮的双眼里不卑不亢,反而有种看开的从容,话语里却埋着深深的疲惫:
“我不干了。你们自己玩吧,全是一群傻屌。”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几乎是同时——
一阵猛烈寒冷的狂风忽然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肆意地扬起了程平安的黑发,发丝在脸颊上四处拍打,她的双眼一颤,惊颤的情绪一闪而过。
下一秒,在场的人除了萧见信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温度骤然下降。
下一秒:
“呜——呜——呜——!!!”
凄厉尖锐到足以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