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浓郁的尸油甜腻混合着祭坛腥红膏液灼烧后的焦糊气息,沉甸甸淤塞口鼻。死寂如同厚重棺盖压顶,只有石室中心那座墨玉祭坛残池深处,暗红粘稠的膏液仍在缓慢鼓泡,发出“咕嘟…啵…”的轻响,如同巨兽肠道深沉的叹息。
墙根冰冷的花岗岩上,几点微弱如同萤火的幽绿苔藓在尘埃阴影中明灭,映着他脸上凝固的血痂和溃烂皮肉,狰狞如冻僵的地狱恶鬼。
魔门圣女无声立在三丈之外,笼在混沌难辨的宽袍暗影里。惨绿的石光吝啬地勾勒出她玉质般完美下颌的朦胧弧线,更凸显出那两道横贯玉容、深陷入骨的暗红魔渊血痕。那双吞噬流转的星眸平静地投向石室深处那片翻涌的暗影,如同在欣赏冻湖深处死寂的水藻。
墨玄离枯瘦的身躯紧贴在对面的石壁根脚,深陷在浓稠的阴影中。灰色雾霭如同活物般在他头颈部流转缭绕,包裹住那张布满焦黑指洞的暗红面甲,边缘不断有细微的冰蓝寒力与灰雾角力湮灭的“滋啦”白烟逸出。他五根焦枯的手指依旧深深抠在面甲洞孔之中,指尖与面甲接触的边缘凝固着粘稠的黑痂与冰屑混合物。整个人如同与石壁冻结在一起的诡异冰雕,只余下脖颈关节偶尔极其轻微地转动一下,如同沉睡的巨兽在梦中呓语般牵扯伤痛。那股凝练深沉如万载冻髓的威压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片死水般的枯寂沉滞。
就在这片沉滞得令人窒息的冰冷死寂中——
呜…呜嗡……
一阵极其极其细微、如同冬眠毒蛇在冻土之下被强行惊醒、扭动骨节摩擦发出的低沉震鸣!
毫无征兆地!
从祭坛残池那片缓慢鼓泡的暗红膏液深处!
悍!然!传!出!
鸣音沉闷滞涩,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粘稠感,瞬间搅动了凝固的毒瘴!
也就在这沉闷震鸣穿透死寂的瞬息!
石室顶端镶嵌的几枚昏惨浑圆冰魄石!
如同被无形音针狠狠刺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