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失言,请小主责罚。”
秦鸾薇轻轻摇头,语气温和了些。
“罢了,冻急了说些胡话也是有的。只是……往后切莫再这般口无遮拦,小心惹祸。”
吟莲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不甘和委屈,轻声道。
“奴婢明白了。”
葳蕤轩内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那架黄花梨木黑漆嵌螺钿卷珠纹亮格柜,静静地立在角落,自那日“意外”之后,裴韫欢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过去。
臻娆寻来的老匠人已将那松脱的卷珠纹板子重新嵌了回去,边缘翘起的螺钿也小心修复妥帖,表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唯有她们知道,那光滑的螺钿之下,掩盖着一个凹槽,以及凹槽深处那个更为隐秘的暗格。
暗格不大,约莫一掌见方,里面空空如也,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裴韫欢曾反复查看过无数次,指尖在那异常光滑的格壁上摩挲,试图找出一点线索。
没有字条,没有标记,只有一股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黄花梨木本身香气掩盖的、带着一丝陈旧苦涩的、难以名状的气息。
十一年了,这柜子在她入宫时就摆在这里。是谁?在她刚入宫、根基未稳时就布下这样的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她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比窗外倒春寒的冷风更甚。
臻娆端着新沏的云雾茶进来,脚步放得极轻,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
“娘娘……”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询。
裴韫欢始终低垂着头,靠着椅背,整个人几乎蜷缩在椅子里。
“何事?”
臻娆声音里混杂着惊愕、忧虑,还有一丝为自家主子不平的愤懑。
“刚……刚得的消息。芝修容娘娘……今晨诊出了喜脉,太医说……已有两月余。皇上已下旨,晋封芝娘娘为妃了。”
裴韫欢定定地坐着,双手紧紧攥着团扇的扇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柄团扇上的鸳鸯绣品似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微微颤动着。
她轻声道,声音沙哑,几乎微不可闻。
“芝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