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记住姐姐的话。”
玉婳点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和依恋,伸手摸了摸姐姐发间的同色毛球,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紧紧攥着那个黄底蓝花的香囊,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等候的嬷嬷。
遗光抱着箱子跟了上去。
玉徽站在殿门口,宽大的白色广袖在寒风中轻轻飘动,她看着嬷嬷牵起玉婳小小的手,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那顶陌生的、象征着德仪殿身份的暖轿。
轿帘落下,隔绝了视线。
几乎同时,另一边的宫道上,乳母牵着小小的行律走了出来。
男孩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懵懂而安静地跟着乳母。他经过正德殿门口时,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内的姐姐,脚步微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乳母轻轻带走了。
两拨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消失在深秋萧瑟的宫道尽头。
玉徽曾无数次想象过今日的情景,也曾无数次试图说服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当那两个小小的、承载着她所有亲情牵绊的身影真的渐行渐远时,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生生挖去,空落落的疼。
殿内寂静无声。
遗光送人回来,看到公主独自伫立的单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出声,只默默退到角落。
玉徽静静地站了许久,久到要站成一尊玉像。然后,她伸出手,拿起一块早已凉透、酥皮僵硬的枣花酥,看着那精致的、象征着母妃最后一点念想的花纹,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将它缓缓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