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窑厂的陶轮在月光下转动。秀兰将撒哈拉的沙、塬坡的红土、马里的碎陶末揉成泥团,泥团在轮盘上缓缓成型,像一轮饱满的圆月。李虎举着油灯,影子在墙上晃成巨人:\"婶,这盆能种啥?\"秀兰用刻刀划出骆驼与骡子并行的纹路:\"种沙漠玫瑰,也种塬坡的枣核。\"她顿了顿,又在盆底刻下两行小字:\"塬坡的土,马里的沙,合在一起走天涯。\"
塬坡的夜风裹着椰枣香吹来,窑厂的窗纸上映着两个人的剪影。秀兰摸着盆身上的刻纹,想起法图玛的话:\"沙漠玫瑰十年才开花。\"她望向塬坡方向,想象着塬坡的枣树王,这会儿该挂满青枣了吧。窑火在炉膛里噼啪作响,新的陶盆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塬坡窑洞的窗棂上,结了层薄薄的霜。
东方渐白时,秀兰将刻好的\"日月盆\"放在窗台上。护树钱与盆身上的驼铃刻纹相互守望,像塬坡与马里隔着万里的默契。她站起身,听见远处传来骆驼的嘶鸣,那声音混着塬坡的驴叫,在晨雾中织成一片温暖的网。新的一天,又在黄土地与沙漠的呼吸中,缓缓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