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颤颤巍巍地将刘校尉的尸体抬上其中一辆空置的押送车，然后默默地继续赶路。
只是，队伍中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压抑和诡异。
……
三日后，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颠簸的停止让赵钧缓缓睁开了双眼。
凛冽的寒风从车窗的缝隙中灌入，带着刺骨的凉意。
他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目之所及，一片萧瑟荒凉。
低矮的夯土城墙在风中矗立，墙体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城墙垛口残破不全，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佝偻老人。
远处的天空是铅灰色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冷寂，这是寒水关给赵钧的第一个印象。
“呜——呜——”
苍凉沉闷的号角声从军营深处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是寒水关军营的晨钟之声。
很快，一名穿着破旧皮甲，腰间挎着一把环首刀的军官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吊儿郎当的兵痞。
这军官约莫三十来岁，脸颊瘦削，一双三角眼闪烁着精明而刻薄的光芒，正是负责接收他们这些流放囚徒的百户，王大富，人称王百户。
除了赵钧乘坐的这辆“特殊”囚车外，后面还跟着长长一列，足有数十辆囚车，里面装的，无一例外，全是被判了流放之刑的犯人，男女老少皆有，一个个面如死灰。
“都给老子滚下来！”
王百户的声音尖利而粗暴。
囚徒们被粗鲁地驱赶下车。
刚一落地，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旁边几个早有准备的兵痞便拎着木桶，将一桶桶散发着恶臭的馊水，毫不留情地从他们的头顶浇了下去！
“哗啦啦——”
冰冷刺骨的馊水瞬间浸透了囚徒们单薄的衣衫！
“啊——！”
“饶命啊大人！”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和哀嚎，馊水冰凉，还混不知名的污物，臭气熏天！
一些本就体弱的囚徒，在这突如其来的冰水和惊吓之下，更是两眼一翻，直接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