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秋雨,成了杨昭挥之不去的梦魇。
豆大的雨点砸在营帐上,噼啪作响,也砸在他本就焦躁的心头。
粮道本就因顾清寒那些神出鬼没的小股部队袭扰而时断时续,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泥泞的道路让运粮的牛马寸步难行,渭水暴涨,数处渡口被淹,后续的粮草十天半月都未必能运抵。
秦军大营内,早已不复初来时的军容严整。
低洼处的营帐直接泡在水里,士兵们只能蜷缩在潮湿的铺盖上,一个个无精打采。
湿 滑的地面,混合着牲畜的粪便和腐烂的草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不少北方来的士卒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军中医匠忙得焦头烂额,草药却日益短缺。
军中怨言渐起,非战斗减员与日俱增。
杨昭站在大帐门口,望着瓢泼大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他戎马一生,何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被一个黄口小儿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手段拖垮,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隐隐觉得,顾清寒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而且,始皇帝对此事的态度也颇为暧昧,似乎并不急于剿灭这股反贼,反倒是丞相李 斯上蹿下跳,急吼吼地要置顾清寒于死地。
杨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怕不是稀里糊涂地卷入了什么漩涡,成了别人棋盘上的卒子。
“天助我也!”
议事厅内,顾清寒看着窗外倾盆的大雨,眼中精光闪烁。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连绵的秋雨,正是上天赐予他的反击良机。
秦军粮草将尽,士气低落,军心不稳,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夫君,刚截获的情报,”姜瞳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凝重,将一份密报递给顾清寒,“秦军营中疫病已开始蔓延,据可靠消息,他们的粮草,最多还能支撑十日。”
她建立的情报网络,如同无数双眼睛,紧盯着秦军的一举一动。
文远抚着微湿的胡须,沉声道:“主公,杨昭老奸巨猾,不可不防。属下以为,当一面继续加强坞堡防御,令其误以为我军已是强弩之末,不敢出战,以麻痹其心;另一面,则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