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瞳浅笑道:“夫君,我已让账房将所有入库物资详细登记造册。另外,我从那些使者的言谈举止和随从的细微变化中,也察觉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那位齐国使者带来的几名护卫,似乎并非齐人,倒像是……秦人的口音和身手。”
顾清寒眉毛一挑:“哦?秦人?”
文远也来了兴趣:“莫非是李 斯派来的细作,想借齐人之手,探我虚实,甚至暗中下绊子?”
“不无可能。”顾清寒冷笑一声,“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不过,浑水才好摸鱼。传令下去,让斥候营多加留意,看看这些使者在梧桐村,除了见我,还见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
夜色渐深,梧桐村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新获得的资源,如同新鲜的血液,注入到这个新兴势力的各个角落。
公输班的工坊内,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校场之上,新兵的操练声在夜空中回荡。
而顾清寒,则在灯下,与姜瞳、文远一起,对着堪舆图,开始谋划着下一步的棋局。
六国是棋子,秦廷是对手,而他顾清寒,要做那个执棋之人。
这条路,注定布满荆棘,也充满了无限可能。
送走最后一批意犹未尽的六国使者,梧桐村的议事厅内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顾清寒长舒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腮帮子,这几日迎来送往,陪着笑脸周旋,当真是比指挥一场大战还要耗费心神。
姜瞳端着一杯温好的蜜水上前,清声道:“夫君辛苦了,这几日下来,那些使者送来的金银珠宝、粮草兵甲,已尽数入库,账目清晰。只是……”
她柳眉微蹙,“那位齐国使者带来的几名护卫,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顾清寒接过蜜水,呷了一口,眼神微凝,“瞳儿细说说。”
姜瞳回忆道:“那几人虽刻意模仿齐人言谈,但其步伐沉稳,眼神锐利,站立之时下盘极稳,隐隐有军中悍卒之风。尤其是其中一人,腰间佩剑的样式,以及握剑的手法,与我之前在咸阳城外见过的秦军巡逻士卒颇为相似。”
一旁的文远抚须沉吟:“夫人所言,不得不防。李 斯两次在主公手上吃了大亏,损兵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