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哭。
她只是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坐起身,将自己那幅《白门》的副本拆下来,卷起,收进纸筒里。
她想再不挂这幅画了。
不是因为遗忘,而是因为这扇门,她已经穿过去了。
而另一端的京北,萧晨阳的病情持续平稳。
他搬出了康养中心,住进了萧氏安排的疗养别墅,一栋远离市区的小房子,每日三餐固定,阅读、康复训练、心理辅导依旧进行。
他不再拒绝交流,也不再拒绝治疗。
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翻开一本他亲手记录的册子。
里面是医生建议他写的“日记”。
但他没有写日期。
他每一页只写一件事—
他记得她的什么。
第一页,他写。
“她喜欢白菊!”
第二页,他写。
“她笑的时候不露牙齿!”
第三页。
“她的笔压很轻,线条收得克制!”
……
一页一页地写,像是替自己拾起散落在各个梦境角落的碎片。
他不知道有朝一日能否真的面对她。
但他现在知道,他不会再对她抱任何奢求。
她不属于他。
她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她属于光。
而他—已经把她还给了光。
那天,他看完最新一期的艺术期刊,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宋意的新连载专栏标题:
《写给伤痕之后的你》。
他读了开头一句:
“当你终于不再因别人记得你而存在,你才真正成为了自己!”
他合上杂志,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
不是释怀。
而是尊重。
旧金山的四月带着青草的气息,春意缓缓地爬上街角每一棵刚发芽的树枝,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温柔而沉稳地落进城市的缝隙中。
宋意坐在她画室的长窗前,身后是刚刚晒干的一幅新作,画的是一排通往湖边的石阶,末端是一双落了灰的布鞋,鞋后是一行脚印,渐渐淡下去,被水痕冲散。
她起身,走过去,将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