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身”—
是她终于可以把过去那些压在骨头上的重物卸下之后,那种呼吸被完整释放的状态。
她画了两个小时,没有任何中断。
画完时,天色已将晚未晚,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斜斜地洒进来,打在她的手背上,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好像从未这样安稳地活过。
没有人在看她,也没有人在等她。
她只是坐在这里,为自己画下一刻自由。
晚上,王思远回来得比平时晚一些。
他进门时宋意正坐在厨房的小吧台前泡茶,屋里已经点起柔光灯,窗外的夜色沉静而温润。
他放下外套,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头贴着她的肩。
“今天画了吗?”
“画了!”
“怎么样?”
“画得很轻!”
“轻?”
“嗯!”她侧头看着他,眼角藏着一丝疲倦却不显压抑。
“我不是那种每一笔都带着沉重信念的画家了!”
“我现在只是想,画一画那些我想留下来的画面!”
“一个人坐在风里、猫趴在椅子上、热汤冒着雾气、窗边的影子静静地落在墙上!”
“这些场景,很多年前我不觉得它们重要!”
“那时我满脑子都是伤口、证明、表达和呼喊!”
“我以为非得撕开点什么,画才有价值!”
“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在证明我‘存在’!”
“而现在,我不需要证明了!”
“我知道我存在!”
王思远听着她说话的语气,轻轻应了一声。
“你现在的画,比从前更安静,但也更有力!”
“你以前的画,是喊出来的!”
“现在的画,是沉进去了!”
宋意笑了一下,没说话,只将茶递给他。
“尝尝我今天新买的红玉,香气很稳!”
他尝了一口,轻声赞道。
“好!”
两人一同坐在沙发上,晚风透过窗户吹进来,帘子轻轻晃动,一只流浪猫趴在窗沿外,不时探头看一眼屋里。
宋意起身,走过去将窗开了一道缝,放了一小碟牛